選擇一條自己擅長而喜愛的路走下去 商業攝影師陳曼專訪

文: 吳丞茵*仙貝 照片提供:陳曼

大家多半說她是新銳攝影師,但有時又很難定位她的身分,因為她涉足的領域還包括設計、繪畫、音樂、建築等,從小到大接觸藝術領域的種種,是從繪畫開始,但她最後選擇了攝影師作為職業,她是陳曼。
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室,為 《VOUGE》、《VISION》、《ELLE》、《BAZAR》、《Marie Carie》、《時尚伊人COSMO》、《MENS UNO》、《unlimited》、《PREFERENCE》等雜誌拍攝封面,甚至到日本、法國、倫敦、美國等地展出攝影作品,聽起來是有些成績的攝影師,但陳曼眼中的自己,就是典型北京南城的女孩那樣,說話直來直往,很平常也很普通,只是做著自己愛做的事情而已。80年代人群裡的她,非常能夠理解老一輩,也盡量理解新一代。

一隻米老鼠 開啟藝術人生

80年代出生在一個父親是畫廣告牌、母親是醫生的知識份子家庭裡的陳曼,兩歲就開始接觸繪畫,當時還不大會說話的她,在家裡看見一隻老鼠,就隨手拿了紙筆「圈」了一隻老鼠出來,媽媽便發現她有這方面的天分,將她送進北京少年宮學畫畫,就開始她畫畫、得獎的學生生涯。
攝影師聽起來和畫畫好像有點差距,這中間當然有些轉折。陳曼在母親要求嚴格的堅持下,沒有間斷過美術的專業訓練,之後到了北京中央美術學院附中,大學考進了中央戲劇學院的舞臺美術系,但不知是生性散漫、愛好自由,還是在美院附中養成的不受拘束,在進入大學第2年決定退學重考,進入中央美術學院的設計學院,同時在校外從事平面設計工作。這樣的經驗讓她經歷了傳統繪畫、平面設計、建築設計、舞臺美術以及攝影的專業訓練,在傳媒相關的藝術領域有了紮實的基礎。
陳曼說,自己能順利走到現在,要感謝知名造型設計師李東田。大學還沒畢業,就有機會為《青年視覺》拍攝封面,李東田在書報亭看到了她的作品後,就設法找到她,開始合作,透過李東田的人脈,她陸續接了很多時尚攝影的工作,讓她還沒正式出社會就在時尚攝影圈積累了一定的名氣,不到3年,就和李東田與張亞東建立了長期合作的關係。

知道自己擅長的、喜歡的 並賴以為生

對很多從事藝術相關領域的人來說,藝術是她們的理想,但如何將理想和現實生活結合,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。
接觸的領域從繪畫、音樂、建築、舞臺美術到設計、攝影等,陳曼最後選擇了專業攝影師為職,原因並不是從小就對攝影機感興趣,也不是嚮往所謂的「攝影師」這個頭銜,更不是為了可以一切以藝術之名。會成為攝影師的原因,除了自己對視覺和人有較為持久的興趣之外,其實是她很清楚明白自己擅長而喜歡的是什麼,並且用以維持生活。
當然敏感的神經與豐富的情感和天分,也是很關鍵的因素。陳曼認為「視覺並不只是那些肉眼看得到的,最重要的還是內心的意識形態;相機只是工具,並不是關鍵因素,最重要的還是大腦和經歷產生的東西。」
陳曼說,小時候的她從沒認真想過長大要做什麼,她對工作的態度也是正在做什麼就去喜歡它,「什麼叫喜歡呀?幹一行愛一行嘛!」小時候大人問她以後想做什麼,小孩子也沒認真去思考,總理、科學家、飛行員等等通通都說過。長大以後也沒有真的思索過人生、工作、未來,單純憑著「我喜歡」的直覺,就到現在了。
當紅的明星、模特兒是陳曼經常拍攝的對象,但她本人更喜歡的是去發掘普通人身上的明星氣息,第2次參加中國在北京、上海、廣州、成都舉辦的大聲展,她就選擇了身邊幾位素人女性作為模特兒,展出作品將平時與完成作品對比,這樣大膽的舉動也揭示了時尚攝影一切皆有可能。

完美 是每個元素都給它滿分

很多人認為,陳曼的時尚攝影作品後期製作太多,修圖成為了作品的重點,但在她眼裡,令她滿意的時尚攝影的造型、攝影與後製都必須給它百分之百,因為「哪樣給足了,其她兩樣兒都可以不要。」
拍攝雜誌《視覺VISION》的封面時,需要比較藝術一點的作品,她會自己完成修圖,在電腦上幫模特兒「化妝、做頭髮」,早期修圖還不盛行的時候,很多人都會批評陳曼「修圖修成這樣,這還是照片嗎?」甚至有人勸長期和她合作的李東田別和她合作,說陳曼都靠修片,沒有真本事,但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到她受人認可。走到了今天,或許還是很多人覺得陳曼的後製修圖成份太多反而不真實,但她只是想把鏡頭下的女人骨子裡不軟弱的一面充分展現而已。
當然,攝影工作至今,陳曼的風格也有很多轉變,一開始只追求效果呈現上的搶眼,重視所謂的酷、炫,漸漸地關注到照片本身的意義以及內心想要表達的東西。一如她一直強調的,相機、電腦、化妝都只是工具,最重要的是大腦和裡面裝的東西。

關於陳曼

Adm:覺得別人眼中的你是什麼樣子?
陳:看對方是誰。是媽媽;是孩子;是老婆;是姐們兒;是一個普通是南城妞;是個時尚攝影師;是個藝術家;是生意夥伴。

Adm:最大的夢想是?
陳:世界和平,北京的空氣乾淨,交通不堵塞,動物與人都過的差不多。

Adm:影響你最深遠的人是誰?
陳:每個階段都有影響我最深的人,鄰居的奶奶,我爸爸媽媽,擦肩而過的老師,甚至我的姐們兒。

Adm:做過最瘋狂的事情是?
陳:我是個追求平凡的人,最瘋狂的事也就是最缺的事。小時候放學回家,在護城河的橋欄杆上走。

Adm:每天、每週、每月必做的事情是什麼?
陳:吃飯、拉屎、睡覺、刷牙、洗臉、放屁、拍片、修片、開會。

Adm:覺得什麼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?
陳:春天的花朵兒、夏天的清風、秋天的桔子、冬天的太陽。

Adm:平時都怎麼充實自己?
陳:和朋友在一起,和家人在一起,聊天、吃飯、分享。
Adm:有收藏品嗎?
陳:有兩麻袋玩具手槍。

Adm:最欣賞的人是?
陳:太多了。李小龍和我姥姥;Michael Jackson和我媽。

Adm:人生至今最正確的決定是?
陳:最正確的決定是我媽決定的,就是當初給我送到了少年宮學畫畫。

Adm:有後悔過嗎?
陳:有。CCTV建的時候沒拍,CCTV哪個什麼的時候也沒拍。

Adm:你堅信不移的理念是?
陳:真誠,責任,分享,感謝。

關於陳曼的工作

Adm:第1個完成的作品是什麼?
陳:雙米奇。

Adm:靈感多數來自哪裡?
陳:靈感來自於生活。

Adm:是什麼力量讓你一直堅持下去做設計的?
陳:對生活的熱愛,生活對我的要求。

Adm:創作的過程中,從最開始到現在,覺得自己有什麼轉變?
陳:從剛開始「學院派」到視覺封面的「炫技派」到進入時尚圈後的「極簡風格」再到後來的「混合人文本土風格」。

Adm:設計作品中對於人物刻劃的細節講究,這些是怎麼培養出來的?
陳:從兩歲就開始受到專業的繪畫訓練,天生擅長細節的吸收,大腦就跟一捲高級衛生紙一樣。

Adm:從事商業攝影至今,有什麼問題是比較讓妳感到困擾嗎?
陳:從來沒有。賺錢是賺錢,創作是創作。

Adm:最想拍攝的題材是什麼?原因是?
陳:最想拍的題材是最北京的,北京是我出生成長的地方。

Adm:如何和廣告客戶溝通?
陳:就像交朋友一樣,聊天、吃飯、溝通。

Adm:很多年輕人喜歡拍照,如果想走上商業攝影一途,妳的建議?
陳: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堅持到底。

Adm:商業攝影圈當中,身為一個女性,有沒有什麼特別感觸?
陳:沒什麼感覺,作為女性,在工作上社會給予的平臺挺平等的。不同是來自人與人的差別,不是男女的差別。
Adm:自己最印象深刻的拍攝經驗是?
陳:梁家輝拍完廣告之後與在場的每個人(包括燈光助理)握手。

Adm:覺得商業攝影不可缺的要素是什麼?為什麼?
陳:模特兒、燈光、化裝,如果某單一樣特別出色的話都能解決所有問題。

Adm:多重身分(繪畫、攝影、修圖、插畫、動畫等),最喜歡哪個身分的自己?
陳:還是喜歡做廚師,做中醫。

Adm:在你看來,商業攝影師要獲得成功的關鍵是什麼?
陳:先做人後做事。

Adm:印象比較深刻的個人展覽經驗是?
陳:巴黎瑪格畫廊的畫展,因為懷孕所以沒去。

Adm:拍攝過的東西,自己最喜歡哪個題材?聊聊整個過程。
陳:拍某運動品牌的女性系列,拍的都是自己的姐們,再採訪他們每個人的生活,圖如其人,字如其人。

Adm: 攝影過程中,覺得自己最擅於捕捉的是什麼?(如:情緒、思想、個性......)
陳:人本身一些真的,內在東西的外在表達。

(轉載至廣告雜誌215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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